早晨的阳光直射进来有些刺眼，李熏然睁开眼睛时眯了眯，身体先一步感受到了阳光的温度和轻柔的擦抚，是凌远正拿着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身。
“吵醒你了？” 他身上白衬衣灰西裤，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样子。
“你要出去？”
“去学院把大家的证件交回去，再办些收尾的手续，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李熏然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丝不挂，拉起毯子就往自己下身盖，昨夜的记忆鲜活起来，他倒有点心虚地转开了眼睛。
凌远叹一口气，坐在床边，转过头看着小孩儿，想从他脸上读出点情绪来，“对不起，昨晚我喝醉了……”
李熏然“呼”地坐起来，警觉地盯着他，像是他哥下一句出口的要是什么不可饶恕的话，他就会扑上去咬死他那样。
凌远看他全身毛都要竖起来的样子，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，“你也知道，男生之间，一冲动……”
李熏然毯子一撂，径自往卫生间去了，也不穿衣服，抓起牙膏在牙刷上挤了一堆，跟有仇似的就往嘴里戳。死命戳了几下，灌了一大口水吐掉，满嘴泡沫地又冲出来，就这么不着片缕地往凌远面前一杵，恶狠狠地说：“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！” 居高临下说得太狠，还喷了几点牙膏沫子到凌远脸上。
凌远抹一把脸“唰”地站起来，心想这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，但转念一想这事儿自己理亏，只能又认命地坐下，刚刚那股子气泄下去，整个人跟蔫儿了一样，“总之，是我不对，以后不会了。”
李熏然气得都要笑出来了：“别拿酒后乱性搪塞我！你喝醉了我可没醉，我先亲你的你不记得了？”
“我先拉你的我记得。”
“那也没有很醉嘛。”
凌远想，这家伙还是太聪明，怎么就看出来了。一抬眼看这小子在自己跟前遛鸟，“啧”了一声说：“先把衣服穿上。”
李熏然不理他，“我说你醉了我没醉，你到底听没听懂。”
凌远点点头，迟疑了一会儿又抬头，“那简瑶呢？”
李熏然不可置信地想：“我好像从来没想跟瑶瑶做这事儿？” 一想又觉得这些现在都不重要，就又问：“我问你，你后来怎么都不肯带我游泳滑冰了，是不是因为，那什么，喜欢我了。”他把“喜欢”俩字说得含含糊糊，一出口自己也不好意思。
一提滑冰凌远就来气：“游泳是，滑冰不是。”
李熏然自言自语，“所以那时候就动心了我没想错。”
凌远无奈：“你别跟审犯人似的审我成吗？”
李熏然脑子已经转过来了：“滑冰是因为我提了瑶瑶。”
凌远不说话了。
“那么早你就看上我了，你说，躲着我那个月，是不是也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，凌远一把拉过他把他压在身下：“你还审出瘾来了！”
李熏然眼睛里是势在必得的光亮，“我昨晚想了好久了，你别想蒙我。” 说完笑得不怀好意，“我看，你不带我游泳，明明就是怕自己露馅儿。”
沉默了几秒，凌远说：“我是怕，怕自己变成诱拐未成年的禽兽。” 这话说得严肃却低沉，他不怎么在李熏然面前用气声，突然这么来一下，李熏然全身都跟过了电一样，他抬胳膊搂住他哥脖子，把他往自己身上拉，脸贴着脸，“你现在也是诱拐未成年的禽兽。” 说完忍不住就拿胯顶他，“忍这么久真不容易，禽兽。”
他这么一叫，凌远马上就想办了他，他调出十二万分的意志力，从这家伙身上爬起来，“快穿衣服，早饭在桌上，自己热一下。我得走了。”
“哥。”李熏然拉住他。
凌远摩挲一下他的手指：“你这样我走不了了。”
小子又爬起来光不溜秋地就贴上去，恨不得跟连体婴似的不分开，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哥这么招人呢。
凌远狠狠心，一把把他拉开，带点儿凶残地低吼：“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！”说完抓上钥匙就大步往门外走，活像逃命似的。
李熏然看他哥那样子，就忍不住笑，转进卫生间，一看镜子里一张笑裂了的傻脸，嘴边还挂着牙膏沫：“卧槽！形象啊！”这下在他哥面前啥形象都没了！
吃完饭他也不出去，光赖家里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了，但凡在记忆的碎片里挑拣出什么蛛丝马迹来，自己就能开心上半天。他一会儿沙发上躺躺，一会儿摇椅上靠靠，最后无聊到在床上捡他哥的头发丝儿对着太阳瞧。
明明他哥才走，他想他就想得厉害，想得狠了都想脱了自己来一发，可是他哥说，等会儿要回来算账，说话咬着牙的样子又狠又性感。你倒是快回来算账啊！他在床上又打个滚，扑进枕头自己跟自己乐起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