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远虽说还只是住院医，可他从小混第一医院，天分高家庭影响好，专业上又学得扎实，才二十出头已经基本能当个主治使了，不过遵循制度，还是得住院医——住院总——主治这样一级一级地往上爬。其实从他本科实习轮转那会儿，各科室就没有不喜欢他的，毕竟，他理论掌握得好，临床又沉稳，病程写得仔细，实操也几乎没出过什么错，既会跟病人和家属打交道，又得护士们的欢心，哪个带教老师不喜欢这样办事妥帖的学生啊？到了轮转快结束的时候，各科室都抢着“预订”他，尤其是普外，就差直接去院长办公室要人了。韦三牛那会儿一个劲儿地追着他损：“凌远啊，你就是咱医学院的一朵奇葩！” 每天总要嚎那么两嗓子，直到凌远帮他写了情书改了大名追到了媳妇儿这才消停。
凌远想，小子不会跟韦三牛一样想央他写情书呢吧？可李熏然偏偏什么也没提，倒跟他聊起不相干的来。
“哥，今儿放学我去医院找你，你猜我在你们楼下看到谁了？”黑暗中凌远看不清李熏然的样子，只能隐约辨出他脸部的轮廓，凌远回答：“你爸呗。”
李熏然忙道：“你怎么知道！” 凌远说：“两死七伤，我刚好在急诊，能不知道？不过这关口上，我估摸着新闻是不会报了。” 李熏然重重叹了口气，“唉，死的那两个是我爸一部下的老婆孩子，我看他坐那儿一声不吭，魂儿都被抽走了似的，太可怜了，听我爸说他孩子才刚出生没多久呢。”
两个人聊了会儿，李熏然往凌远那边挨了挨，压低嗓子跟他说：“哥，你谈过女朋头吗？” 李熏然这会儿已经开始变声了，压低声音说话时嗓音低沉，却又还带着少年的清澈，凌远只觉得后腰窜过一串电流，心脏紧缩狂跳，连脸上都烧起来。李熏然的手臂贴着他的，有些烫，烫得凌远脑子都快停转了。“有啊。”他说，“刚上大学那会儿，有过一个，不过是她追的我，我们一起没多久就分了。”
“啊？为什么啊？”
“就没意思呗。”
“那哥，你从来没跟人表白过啊？”
“对啊。”
“你可真好，女朋友还主动追你，可我连她喜不喜欢我都不知道。”
“那还不简单，你牵她手就知道了。”
“怎么会？”
“她要是喜欢你，就会脸红，会心跳加速，会呼吸困难，要看出来很容易。”凌远觉得自己呼吸就快把自己出卖了，他改为平躺，重重呼了口气，左手按在颈动脉上测心率，他告诉自己这只是肾上腺素的作用，他需要平静下来。
“唉，那她搞不好直接把我手甩开，以后都再不理我了。”李熏然黯然地说。
凌远没心情聊这些，只好劝道：“别想那么多，她总会知道的，不行就最老套的，写情书呗。太热了我去冲个澡，你先睡吧。” 说完从李熏然身上翻过去，逃似地躲进了卫生间。
他那里已经起来了，半硬的一团，心情低落，身体却激昂，他知道，今晚要是不先纾解，他根本没法儿睡李熏然身边。“就一次，就放纵自己一次。”他想。他怕自己弄出声音，只好打开花洒，然后他靠着墙闭上眼睛，把手慢慢伸向了自己的下面。
